阿米子们吃吃地笑,眼波在阿普和阿姹脸上来回流连。阿姹不是个扭捏的人,可她今天迟疑了,在达惹身边没有动。
达惹突然改了主意,她没再刁难阿普,还推了阿姹一把,“去吧,”她嗔道,“别一天到晚跟着我。”
到了太和城,阿姹还在低头想着心事。阿普把她领进王府,迎上了喜滋滋的人们,满眼的金花银树摇动,这里比碧鸡山热闹。阿普连萨萨的招呼都没有理,拉着阿姹的手上了高塔。自西番回来后,他就不再给萨萨跑腿,给她早晚供佛了,塔上没人来,阿措耶清秀的面容蒙尘了。
阿姹回过神来,打量着阁楼。小的时候,阁楼还很宽敞,多了个人,显得局促了。她纳闷地问:“你来拜佛吗?”她先摇头,“我不拜菩萨。”
“我知道,你以前常躲在这儿,唱歌,戴花。”阿普解开刀,坐下来,托腮望着外头,“我看见的。”
阿姹也坐了下来,小小的木格窗前,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,腿挨着腿。房檐上铜铃“叮叮”地响,坝子上天色暗了。
阿普说:“你是第一个。”阿姹不解,他慢慢说:“你问我,你在我心里是第几个?阿苏没有了,阿达和阿母都会老,只有你,阿姹,你是第一个。”他看进了她的眼睛里,“不是姑姑送你到乌爨的,是菩萨。菩萨知道,阿普不能没有阿姹,阿姹不能没有阿普,就像苍山脚下绕着洱河的水,洱河里映着苍山的影子。”
阿姹忽闪着睫毛,把脸转向窗外,看着外头苍苍茫茫的山水。过了一会,她伸出胳膊,把他的脖子搂住了,阿普把她的腰揽过来,两个人抱在一起。
天彻底黑下来后,阿姹推开阿普,坚定地说:“我得回去。”
两人回到拓东城,月亮已经爬到山顶了。碧鸡山静静的,连个火把都没有,阿普把马缰勒住了,他也察觉了一丝异样,“姑姑去哀牢山找毕摩了?”
白虎卧在火塘前打盹,芦席上没有烟管,也没有酒碗。有个守夜的阿米子走进来了,狐疑地打量着阿普,她还不知道,阿普成了年轻的乌爨之主,因此说话很不客气。
“家主去蜀地了,她说,守好施浪家的门户,别把女人和娃子叫各罗苏家抢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