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荒唐文章。
接手新报第一篇,便是论道德与利益。
大放厥词说什么只有计较利益,才能伸张道,否则道德就只是挂在嘴边的鼻涕,天天有天天擤,最后还是只能甩在地上。
当然,这是白话版本,单独刊发的文章,还是比较文雅的——“夫欲正义,是利之也。若不谋利,不正可矣。吾道苟明,则吾之功毕矣。若不计功,道又何时而可明也。”
所谓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,李贽将利放在了义面前,还毫不遮掩,自然引来不少非议。
当时立刻就有人将李贽这篇文章举办了,可惜何用庆到各基层衙门打好了招呼,生生包庇了下来。
这也是顾宪成论述道德重要性的时候,带上了李贽的缘故——道德崩坏,就是李贽这些人害的。
除此之外,李贽又替皇帝完善了善恶说。
【人之善恶,初无定质;世之道德,亦无定论。
无定质,则此是彼非,并育不相害;无定论,则是此非彼,亦并行不相悖矣。然则今日之是非,谓予李卓吾一人之是非,可也;谓为千万世大贤大人之公是非,亦可也。谓子颠倒千万世之是非,而复非是予之所非是焉,亦可也。则子之是非,信乎其可矣。
何者?道德之定论,乃抽象万民之共识也;万民之共识,利益之所趋同也;利益之趋同,世界之所化生也。
是故,道德,乃世界派生,生发于心,本有也。】
用新报上的白话来说就是,道德,是时代的产物,基于历史演化,并由所有人的过往人生经历、现有生活水平、共同利益追求,所抽象出来的聚合体。
而个人想致良知怎么办呢?
就只能牢牢根植于时代的发展,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,与天下万民的利益保持一致。
反之而言,哪怕是圣人的话,也不过圣人所处的时代好使,并不能作为“万事之言论”。
这就是李贽对良知现成派的自我修正,良知循世派。
道德既然是基于现实派生,根植于时代,这就意味着个人的知行合一,只能在社会中进行,而不是在世外桃源,也不是在四书五经中,更不是在心里——避世,为脱离道德聚合体,回归原始;念经,以往不谏,无益于良知;悟道,脱离现实,脑中空想。
不用说,这说法肯定是捅马蜂窝的。
这跟如今的几大主流,无论是程朱,还是王阳前学,乃至王阳后学、复古派、归一派,都格格不入。
更是得罪了一大票热爱空谈良知,喜欢陈说道德,亦或是归隐顿悟的士大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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