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。
元治一动不动地拜倒在龙床边。无人看见处,撑着地的手掌缓缓紧握成拳。
高卧的元帝并未发现脾气自小温良的侄儿的微小异常。
心头盘算许久的打算,一桩桩冷酷地吩咐下去。
“朕若大行,秘不发丧。传朕口谕,尚书令荀玄微、司州刺史萧昉入式乾殿觐见。两人入殿后,以谋逆定罪,即刻绞杀。”
元治大吃一惊,骤然抬头。最后两句说得含混,他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“梵奴年纪太过幼小了。主少臣强,难以制衡,这两人绝不能留。至于颍川荀氏,兰陵萧氏……”
元帝冷冷道,“都是地方乡郡的望族,抄没族产,充入国库,清查乡郡依附的田亩隐户。颍川荀氏在豫州势力过大,朝廷岂能容忍,以谋逆罪发兵,征讨坞壁,诛全族。豫州刺史的位子换个人坐。”
元治听着听着,豆大的汗珠滑落额头,和同样慌了手脚的大长秋卿武泽惊慌对视。“这……”
“应下朕!”元帝厉声捶床大喝,有如一声暴雷,惊得元治浑身一个哆嗦。元帝口齿含混地呼喝,“身为元氏宗室,辅佐幼帝的辅政大臣,这点小事也做不好?!”
一片死寂之中,紧闭的殿门外响起清脆的叩门声。
春风般的嗓音温柔呼唤,“圣上,妾送药来。”
白鹤娘子穿了身元帝最喜爱的绛碧色缀珠长复裙,白纱覆面,仪态万方地走进寝殿。元帝显露戾色的神情放松下来,“三娘来了。”
白鹤娘子手伤不能侍疾,元治亲自握着银勺,一勺勺地给元帝喂药。
元帝还要继续吩咐事宜,人却起了困意,语音含糊地说几句话,眼睛渐渐闭上了。起先说得是“后殿羁押的那几个,朕还未审完。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
后来说的是“太子废为庶人,放回祖籍冀州,看守祖陵。皇后……阿治,替朕好好地审。审出谋逆,白绫赐死,葬入朕陵。若未谋逆,放出来替朕守灵。平卢王那混账……你看着办罢。今日叮嘱诸事,尽数写入遗诏。”
后面又说了几个字,这回谁也难以听清了。元治壮着胆子凑近耳边,元帝含混说个不停的原来是 “梵奴”,“召梵奴来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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